貝吉的外人觀察誌

國小的我非常討厭寫作文。 回頭翻出當時自己的日記會發現，我的確寫得不長，每次大約一兩百字。而且也不不是日記，有時候是一個月一次，更新頻率比現在的臉書還慢。所以一直到我國中，一本日記本都沒有寫完。

聽說我們公司提供業務用手機時，大部分的朋友都表示羨慕；不過另一方面，因為安裝了郵件和內部聊天APP，走到哪裡，不管平日或假日，只要上司一封郵件，下屬就在忙著比誰回覆得快。 也是一件煩事。 曾經也有一個部長號稱24小時無時差工作，郵件就算了，特別是半夜11點是他傳簡訊的高峰，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固定那個時間蹲馬桶了。 不過回台灣的時候發現， 很多親友也是無論上下班，都會收到公司的LINE來交代業務，今年五月台灣也有新聞指出下班後交代工作的LINE要算加班時數的消息。 配合國慶連假到了，來翻譯一則前兩天NHK的相關新聞。祝有放假的朋友可以專心休假，遠離工作；沒有排休的朋友準時下班，健康作息。 到假日也郵件收不完！員工有失聯的權利嗎？ ※ NHK 新聞原文： 休日も届き続けるメール！つながらない権利とは？ （ https://www3.nhk.or.jp/news/html/20191008/k10012116481000.html ）

昨晚是一個月一次的複診時間，檢驗報告顯示比上個月好了很多。高橋醫生一如往常溫和地說：「就是注意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喔。」然後給了我會心一笑。 走出診間，在櫃檯旁的座位區等著繳費時，左側的大叔持續兩手抱頭，想必是不太舒服。 過了一會護理師走來，遞給我另一邊的男子兩份日拋隱形眼鏡大小的紙盒說：這裡是 35 天份喔。右側男子表示疑惑後，護理師姐姐說：還是你要開像上次一樣 28 天就好？ 右側男子說著沒關係並收下後，竟是不停地低頭嘆氣。 兩位看起來都是和爸爸差不多年紀的上班族，穿著皺皺的白色襯衫，不知道有什麼樣的故事，讓他們來看神經內科的呢。

圖片出處：日本氣象協會 米塔颱風剛剛離開台灣，正在往日本和韓國之間前進中。不過大家聽說過日本是沒有政府統一規定的颱風假的嗎？ 上個月初的颱風15號法茜在9日於關東的千葉縣登陸，但在8日晚間就開始接到停電的報告，登陸後造成千葉縣內多處長達兩週以上的停電（還有停水的情形）。 儘管在月底東京電力公司發布了「停電現象已歸零（停電ゼロ）」的消息，仍有一些因為道路坍塌等無法恢復電力供應的地點持續在等待搶修。 由於災情頗為嚴重，加上大眾交通工具在當天停擺許久，在日本網路上重新引起了颱風天到底要不要上班的論戰。 有一方保守的員工認為，既然提前知道了有颱風，提早出門並準時上班應該是正常的。 但是另一方意見認為，這種論戰顯示出了日本實在有太多社畜（只為了公司生存的工作狂）。由各企業組織判斷上班與否並不符合勞工權益（判斷的基準很曖昧或是判斷的時間點過晚），抑或是讓員工花費大半天擠入誤點的交通機關是一種無效率等等。 日本幼教人員聽說也是非常的辛苦，有非常多幼稚園或是托兒所（保育園）是就算發布了颱風警報也要營業。原因是有幼兒的雙薪家庭父母可能都要上班，所以連帶老師們也必須要冒著風雨去顧小朋友…。 在此翻譯了一篇日本網站Business Insider的文章，討論了上個月法茜颱風過後的各方網友意見，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參考一下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颱風一過揭露了「社畜日本」的現狀： 直接下午再進公司或遠端工作、還是「絕對上班」呢… （原文：あっさり午後出社やリモートワークか、｢絶対出社｣か…台風一過でわかった“社畜日本”の現在地　 https://www.businessinsider.jp/post-198423 ）

「我只希望妳健健康康的就好啦。」今天是回公司上班前一天，我突然想起這句溫暖的話。

某天，主管給了你三個月時間完成專案，儘管你覺得這個時程實在是太趕了，在使命必達的指示下你到處問人，還是做出了一份像模像樣的假設方案。好不容易在公司內部找到相關團隊有空的時間開會，卻在做完簡報之後接到各種吐槽。

在整整兩個月的休假後，終於向公司提出了醫師證明作為復職申請。因為還沒完全康復，是以不加班為前提的有條件復職。 大概是去年年底開始，每個月都要出差一到兩週時間，半夜假日在家還會有各種工作訊息，連作夢都夢到在工作。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，進入夏天之後，每天早上起床開始就會劇烈頭痛，吃止痛藥也沒什麼效果，傍晚昏昏欲睡，但是到了晚上睡不好，還會發燒，結果被診斷出甲狀腺亢進。

前陣子媽媽對我說：她想要一支新的手錶。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麼說。 在我有記憶以來，因為外公在木柵有一個熟識的錶行，我們從來都不需要刻意去哪裡買手錶。爸媽結婚時的對錶，我高中時憧憬的SWATCH，以及我和妹妹成年後留到現在的淑女錶，全部都是外公跟這個錶行的朋友買來的。 我記得有一次，外公拿著他的錶對著我和妹妹展示錶面，說是「藍寶石水晶玻璃」，怎麼樣都不會磨損，說著就把手錶的鏡面對著柏油路磨了幾下，然後吹掉錶面的灰，毫髮無傷。我和妹妹瞪大眼睛倒抽了口氣，外公得意的笑著，好似一場市集裡的專業叫賣。 除了手錶，在當年VCD還是主流的時候，阿公就帶來了我們家第一台DVD播放機、（告別了3310後）我的第一支翻蓋式手機、我上大學後帶到宿舍的新筆電。對於能夠理解最新技術的產品，阿公似乎是很得意的。 雖然媽媽總說，那是因為外公在開電器行和錶行的朋友前愛面子，敢情那一套拿水晶玻璃刮地的示範正是店主推銷的方法，而外公老是一被推銷就買，最後也不管收到的人需不需要喜不喜歡。但媽媽念叨著還是把出嫁時收到的對錶一直存著，壞了就或修或換，就這麼過了三十多年。 後來我和妹妹一起去百貨公司挑選女錶，我雖然不怎麼理解機械式和太陽能式的差別，也不太理解玫瑰金和金色錶帶哪個好看，但還是裝懂問了一句： 你們這都是藍寶石水晶玻璃嗎？

本文同步刊登於商周.COM https://www.businessweekly.com.tw/article.aspx?id=25918&type=Blog 從畢業後以一個新鮮人的身分來日本找工作，到在企業的人事擔任應屆畢業生招聘專員，再到企劃部門擔任海外專案管理，如果問我這幾年時間裡學到了什麼，我會說最重要的是學到了理解自己的限制，以及如何與自己自處。 日本的新鮮人就業方式 日本企業的招聘方式，大致分為針對應屆畢業生「新卒採用」以及針對有工作經驗的轉職者「中途採用」：一般而言，前者是在各大企業在同一時期募集大批新鮮人進公司，在應徵條件中僅指定最高學歷而不細分專攻科系，有一律指定的薪資金額和公司福利，但很少會事前公開進公司後的職位，採受訓結束後統一分發的形式，是以長期培養人才的方式補充公司勞動力。後者則是比較接近台灣人能夠想像的：公告職缺內容，指定應徵者條件經歷，進公司的時期和薪資也是由應試者個人和部門協調而定。

31歲，來日本正好滿五年了。 如果說20歲時是發現自己各種可能性的時期，那麼30歲就能說是在不停發現自己的界限（和界線）。回顧近幾年，25歲還在趕論文就毅然決然來日本找工作、26歲剛進公司做人事招聘、27歲前馬上遇到瓶頸、28歲登記結婚、29歲忙辦婚禮和請調單位、30歲顧著適應新部門，馬不停蹄。 以前在報章雜誌上看到各種註明旅外/駐外人士投稿，總有一種浪漫的想像，彷彿看見一個作家或經理級主管坐在某私人咖啡廳裡，面對靠窗的異國街道，剛剛結束一通工作電話，看了一眼人來人往、再看一眼隔壁桌的家族團欒後，輕笑一聲在筆電落下幾個鍵送出。如此輕鬆、如此愜意而清高。